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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智量作為北大俄語系的第一屆學生。對于翻譯。頗有些“情不知所起。一往而深”。在學習俄語之前。王智量的大學專業其實是看起來更“高大上”的法律。出于對俄國和俄國文學的濃厚興趣。他主動向校長胡適申請轉系。開始學習俄語。當時。為了購買一本普希金-的長篇詩體小說《葉普蓋尼?奧涅金》。沒有閑錢的王智量只能把身上的西服上衣賣掉來買書。這件在其他人看來有些心酸的事。王老先生在現場回憶時神情卻透出滿滿的得意。“我賣了好多錢”。在他看來。能用一件衣服換回一本心愛的書。就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。 《葉甫蓋尼·奧涅金》。多少人讀過那句“老天爺把習慣賜給我們。讓它來給幸福做個替身”;或者為達吉雅娜怦然心動過:達吉雅娜瞧著。視而不見。她厭倦上流社會的紛亂;她在這兒氣悶……通過幻想。她正奔向田野。奔向家鄉。奔向窮苦莊稼人的身邊。那遠離塵囂的僻靜角落。流淌著一條清亮的小河…… 這些文字。都是在智量先生人生絕苦之境寫下的。他在山里勞動。日出而作日入而息。白天勞作時想著念著他的普希金。夜晚回到屋里。記在各種碎紙片上。報紙邊、香煙殼。凡能寫字的都是他的筆記本。不過即便是播種、夯土這樣的勞作。王智量也能找到獨屬于他的快樂:“我一邊在那踩。一邊心里就想到那個詩的韻律。這樣一天下來勞動也不累。詩還翻譯得很好。 在那個物質貧乏的年代。王智量找不到記錄的紙張。只能將白天想了一天的譯文寫在空白的報紙邊上。幾年后回到上海。正是這樣一堆看起來猶如“廢品”一般的草紙。組成了他第一版《葉普蓋尼?奧涅金》的翻譯初稿。 看著王智量老先生回憶這些往事時流露出的發自內心的笑容。不少網友感嘆:“從來沒見過經歷過那個年代的文藝工作者。能在回憶那段時光時那么開心。能將苦難轉化成快樂。老先生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。” 由于一些歷史原因讓王智量翻譯之路受到阻礙。笑談往日艱辛事。那樂觀的笑聲更讓人心疼和感動。1958年。《奧涅金》剛翻譯到第二章。他被劃為“右派”。單位里長期貼著一張大字報:他躺在棺材內。棺蓋上還壓了一本《奧涅金》。 1960年。他戴著“右派”帽子來到上海。唯一的行李就是一袋書和一包碎紙片。回憶自己回到上海前的那些細節。分明是深切到無法釋懷的痛與淚。他卻笑著說: 回到上海。王智量和兩個孩子還有父母住進了兄長安置的屋子。最艱難的時候。他在街道小廠搬運鋼板、在黃浦江邊扛木頭。靠打零工貼補家用。一天重體力的收入一塊四。 有時還靠兄嫂接濟和典賣家當熬日子。或從菜場拾菜皮、買碎米充饑。孩子太小不懂事。粗陋的飯菜一端上桌就被他們一頓狼吞虎咽地吃完。王智量和父母常常相視一笑。而后就這樣餓了一夜。 但他仍然每天早起晚睡。翻譯《葉甫蓋尼·奧涅金》。因為。這是他活著的理由。初稿完成后。為讓中國讀者原汁原味領略普希金的魅力。他總是琢磨著如何將原詩的節奏韻律更好地傳達出來。前前后后修改了不下十遍。1982年。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了筆名“智量”翻譯的《葉甫蓋尼·奧涅金》。那是中國嘗試再現“奧涅金詩節的第一人”。其中有句話。“操勞的白晝固然美好。黑暗的來臨也很美妙!”那何嘗不是王智量的寫照。 春回大地。1978年。經當時華東師范大學校長劉佛年的努力。王智量破格成為正式教師。那一年他50歲。1979年。華東師大文史樓315教室。從北大老師、中國社科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變成做體力活的工人后。已去20年。王智量重新走上大學講臺。講俄國文學。講《奧涅金》。并用充滿激情的俄文朗讀。 走廊上、講臺前或站或坐擠滿了人。有大學生。也有進修教師、社會青年。講到普希金為愛情決斗中槍倒地時。他脫下新買的羽絨服扔到地上。窗外大雨滂沱。整整一分鐘。100多人的教室鴉雀無聲。 生活的萬般清苦從未讓他覺得難過。翻譯是不求回報的。譯者毅者。每一個譯者都是用毅力解讀每一個文字。只為了自己的追求和責任。為每一位譯者鼓掌。希望每一位文字工作者都能保持初心。努力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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